『岛上花❈』细碎片段<五十八>(病娇禁忌向)
‹未来篇›-[手印]
缄默不语的屋子里突然爆发出一声急促的喊叫:“快把它扔了!”
棠真看了眼满脸焦急的滕藤,非但没有依言而行,反而把娃娃翻了个面儿,认真端详了起来。
刀锋似的眼,浓墨淡转的眉,还有轻扫脖间半长不短的发……棠真眉毛微挑,转头看向了一旁的玻璃窗,一丝恍悟了然攀爬上眼。
“小妹妹,听话,快把它扔盒子里去。”覃红霞拣起地上的金属盒,递到了她面前。
“这是什么东西?搞得你们一个个都如临大敌的。”棠真本不欲追问,现下却被挑起了兴致。
覃红霞正要开口,却被石瑛出言打断了:“没什么!只是那东西刚出土,脏得很。”
“不啊,我看着还挺新的,这脚上坠的小铃铛都还没生锈呢。”棠真看她这样,更不想给了,在手中把玩得更甚,“小衣服做得挺精致的,里面好像还塞了东西……”
没等她把娃娃衣服里的突起掏出来,就被人劈手夺去了。
是夏常安。
只见他把娃娃夺去后利落的扔进了盒子里,转手便递给了石瑛。棠真盯了他半晌,看了看把盒子宝贝似的紧紧攥在手中的石瑛,又扫视了一圈围观不语的人,嘴角恹恹地抿起:“没意思。”撂下这句话后,转身便走了。
石瑛有些惴惴不安的看向夏常安,道:“我怕吓着真真,所以才没让说。”
夏常安脸上并无异色,只道:“你小瞧她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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浴室有限,大家都是轮流去洗澡的。等轮到滕藤的时候,他都差点捱不住困意歪头睡过去了。在他抱着衣服迷瞪着眼睛穿过院子朝浴室走去时,差点没被角落里的一道黑影吓出个好歹。
“你你你,你怎么不出声啊?”滕藤的瞌睡虫一下全被惊跑了,心有余悸地捂着胸口。
棠真也不拐弯抹角,开门见山道:“你们瞒了我什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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都是社会主义大学生,他们只当这是个不巧的意外,倒也不至于牵扯晦不晦气,吉不吉利的问题,先前那古怪的气氛很快便松快了下来。
只有谢蓉还有些顾虑:“覃姨,这个东西得怎么处理才合适啊?”
“处理什么啊,直接烧了呗。”杨广浩插嘴道,“既然是给死人的,烧了不正好?”
“烧不得烧不得!”覃红霞急得不停比划,“从哪儿来就还哪儿去,老老实实地给人家埋回去。”
石瑛点头赞同:“对,是该原封不动地还回去。”无关神鬼魂灵,这是对死者最起码的尊重。
“而且我们还有顶帐篷没收回来,说什么都得再上山一趟。”袁潇道。
“还要再回那里去?”谢蓉不住摇头,“不要,我不回去!”
“那你就得带我们去。”石瑛对杨广浩道,“总得有人带路。”
“行。”杨广浩因毫无顾忌,所以应得十分爽快。
“那我给你们准备些元宝蜡烛,明天记得带上山。”覃红霞说着回了里屋。
眼见这场小会已至尾声,夏常安也起身离开。
石瑛望着他的背影,犹豫了半晌,终是跟了上去。
“常安。”
像鼓起了无尽的勇气般,怯生又小心。这样的声音在他背后经不同人响起过无数次,他已然练就了条件反射的温和应对。
“有什么事吗?”
看到他这样的神色,石瑛一时有些恍惚,仿佛几个小时前他那满面的阴沉愠怒只是她的一场幻觉。
幻象散了,他还是她最熟悉的那个夏常安。
“我看你嘴上好像有伤,刚才人多,我就没好意思问……是在哪儿磕到了吗?”
客厅的灯蔓延到廊下便弱了不少,她看不清他表情细致的变化,似乎有抹淡笑在倏忽间闪现了下,继而淡淡的“嗯”了一声。
“我这有瓶药膏,你睡前涂一下,第二天就会好的。”石瑛终于递出了一直攥在掌心的小瓶子,一颗心又紧张的提了起来。
这样简单的关心,他总不会拒绝吧?
怎料,她脸上的期盼就此戛然而止。
“不用了,我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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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晚的天幕并不全是混沌难分的黑,逐层晕染的色调反倒勾勒出了远处山峦的轮廓,起起伏伏,绵延不尽。
雨又下了起来,落在棚子上,打在菜园里,吵嚷却安静。
那山仿佛是活的,正躲在雨幕后,悄悄窥伺着也在观山的她。
他们无意间挖出陪葬娃娃的事情对于在墓园过过夜的棠真而言,算不得什么大惊小怪的。可怪就怪在,自己分明没有把它放在心上,那娃娃的样子却总会见缝插针地浮现在眼前,倒引得她不得不屡屡回想这件事情的种种。
或许是那娃娃正巧和自己有几分相像的缘故吧。
潦草的给自己寻了个由头后,便折回房休息去了。
经了这一天的劳累奔波,棠真撑不住疲乏的睡意汹涌而来,沾上枕头的刹那,便坠入了沉沉的幻海梦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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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雾盈目,禁足锢身,偶有一角浓郁的青黛在眼前隐现,却又转瞬被扯絮般的白茫轻易遮了过去。
任谁也不会想呆在这个鬼地方,即便是个满脑空白满心迷茫行尸走肉般的外来客。
只是她出不去。
每踏一步,都和上一步无甚区别。依然是满目白雾,无径无路,不知身在何处。
“叮叮当当……”
仿佛有谁掠枝踏草轻快的跑了过来,清脆的铃铛声急蹿而至。
在这样死寂的天地间,任何动静都显得尤为危险诡异。
她下意识便往后退去,只是无论退到哪里,都方向难明,避无可避。
铃铛声骤然停滞,她却未起侥幸之心舒一口气。像是有预感般,缓缓低下头去……
刀锋似的眼,浓墨淡转的眉。
这相似的面孔,仿佛在对她笑。
……
深夜寒凉,冷风从窗户缝儿里哧溜溜挤进来,直挠得梦中人眉头微蹙,蜷缩不安。
像是被魇住了般,无论她怎样挣扎,都逃不开那个迷雾重重的梦,还有那持续不休的铃铛声。
“叮铃~叮铃~”
那声儿顺着风断断续续地飘入耳中,一下,又一下,仿佛越来越近了。
压在心底许久的危机感伸出了敏锐的触角,交织成矛,终是让她冲破重重谜障,抓到了一丝通往外界的清明。
天仍是暗的,却带着下半夜的微光,将蛰伏的一切都映出清晰的轮廓。
扰人的清音在她睁眼的刹那戛然而止,恍惚间,让她生出了种一切惊扰已随梦散的错觉。
直至,她看到了帘子被吹开的玻璃窗上,那枚小小的泥手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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怎么好像越写越歪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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