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半登客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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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岛上花❈』细碎片段<七十六>(病娇禁忌向)


‹未来篇›-[火上浇油]


斜阳西坠,薄暮昏暝。

 

施然捧着早已凉透了的茼蒿粥,徒步回家。他一路上神情恍惚的走了许久,才在偶然抬眼之际,留意到了站在树底下的人。

 

在见到他的第一眼,施然当即打了个寒战。

 

或许是因为乍起的秋风,又或许……是因为眼前的人。

 

他没想到,在自己花了不少时日试图去理解夏常安对自己下手的心理动机,也为那次的狠揍找了个能勉强说服自己的理由后,再一次见到夏常安的自己,竟跟老鼠见了猫似的,条件反射便是转身就跑,却又因他周身散发的重重威压而钉在当场。

 

夏常安从树影里走了出来,那双淬了冰霜的眼睛只这么直直盯着他,就跟给他上了满清十大酷刑似的,登时让他竹筒倒豆般交代了自己的“罪行”。

 

“给棠真送粥是……是我自己擅作主张的,也的确考虑不周,给她带去了困扰,真的很不好意思……”

 

“粥?”怎料,却经夏常安轻轻打断,目光落到了他手中的饭盒上,脸上露出了一丝似笑非笑的古怪表情,“你做的?”

 

施然不知该作何反应,只愣愣的回道:“……是。”

 

话音刚落,夏常安的手便伸了过来,只是他下意识地攥紧了饭盒,一拉一拽间,两股力量出现了尴尬的胶着。

 

“怎么?舍不得?”

 

当凉凉的反问落到耳边,他就跟被什么蛰了似的立马抽回了手。

 

夏常安拧开盖子看了一眼,面露轻蔑:“我还以为你们的关系已经好到了互送早餐的地步。原来,你还是那只一厢情愿,只会死缠烂打的臭苍蝇。”他一字一句说着,手中的饭盒高高举至施然的头顶,倾倒而下。

 

当冰凉浓稠的菜粥糊了自己满眼时,施然才从他那后半句的讽刺挖苦回过神来。他愣愣的看了夏常安半晌,终于燃起了羞恼的怒火:“你……”

 

“我当初说过什么?”夏常安揪着他的衣领拎近自己跟前,“再让我看到你跟她说一句话,我就杀了你!”

 

施然奋力挣扎着,奈何非但难以脱离他的桎梏,反而被一把重重甩至树桩上,五脏六腑瞬间搅作一团,直撞得他眼冒金星。

 

“说!棠真去哪儿了?!”

 

“什……什么?”施然眼前仍是黑影重重,却将那句质问听得一清二楚,“棠真不见了?!”

 

夏常安眸色一沉:“你不知道?”

 

闻言,施然面色一苦:“她去哪儿,怎么会告诉我。”

 

“她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异常的情况?”虽然不愿承认,但夏常安知道,比起自己,面前这个无比碍眼的人怕是更了解棠真的近况。

 

施然沉吟了会儿,道:“如果,是指那些意外的话……”

 

******

 

记忆中的翟雅静长发及肩,笑意温柔,除了那股子阴沉气息从隐匿收敛变得锋芒毕露外,跟此刻艳如罂粟的女人截然不同。

 

“不慌不乱,还能反将一军,你倒是跟他越来越像了。”

 

翟雅静那眼神,仿佛是在透过她看着谁,棠真心底无端涌起一股恶心:“血信恐吓,企图伤我,甚至置我于死地,都是你干的吧?”

 

翟雅静笑而不语,反倒点起了一根烟,优哉游哉的吞云吐雾了半晌,才语带讥讽道:“像你这样虚伪的人,厌你恨你的人多了,我不会是最后一个,更不会是唯一一个。”

 

棠真冷嗤了一声,唇枪反击道:“有你这样敢做不敢当的人虚伪?无论是当初还是现在,为的都是同一个理由吧?活得这么没有自我,怕是心里也苦的很吧?我真是为你感到悲哀。”

 

一下便被戳到了痛处,翟雅静俾睨天下的傲然表情终于崩裂:“你不虚伪?是谁当初口口声声说受不了夏常安的掌控欲,要逃离他?是谁说只要按照她说的去做,就能得到双方都想要的?是谁出尔反尔,到现在还赖在夏常安身边以兄妹的名义勾搭在一起,干尽了龌龊的事?又是谁害得我肌腱断裂再也跳不了舞?是你!是你!都是你!”

 

“肌腱断裂?”棠真蓦然抬头,心底隐现着微妙的不安,“你凭什么说是我害的?”

 

“呵。”翟雅静冷笑着,把香烟按灭在了桌上,“夏常安那样睚眦必报的人,会放过我?”

 

她一面说着,一面拉起自己的裤腿:“他派人把我绑起来,扔进了一口枯井。他是没动手打我,也没动手杀我,却是叫我自生自灭。”

 

棠真怔怔地看着她脚踝上的术后疤痕,脑子里一片空白,只余耳边压抑着激动的控诉。

 

“……我好不容易用石块磨断了绳子,却还得靠自己徒手往上爬。天已经黑了,我什么都瞧不见,一点动静都能把我吓得胆战心惊。我怕我死在这儿,成为那些蛇虫鼠蚁的食物,只好一遍又一遍地往上爬,就算我的手脚已经血肉模糊,也跟没知觉似的,满脑子只剩下逃命。我摔了一次又一次,直摔得我头破血流,伤口麻木……最后终于逃出生天。”翟雅静沉浸在回忆里的目光惊惧又怨恨,仿佛仍置身于那段噩梦无法解脱,“后来,我被人送进了医院,可医生却告诉我,我的腿伤得太重,就算恢复好了,也只能保证日常行动。”

 

翟雅静含着泪光的眼睛蓦然恶狠狠地瞪向她,语气愈发激动:“可我是艺术生,我是要考舞蹈学院的,这样跟要我的命有什么区别?!是你们杀了我,是你们杀了我!”

 

棠真此刻再也冷静不下来,撇过脸去不敢再对上她的目光,声音迟疑而颤抖:“他……他明明答应了我,不会找你麻烦的……”

 

“他说了你就信?你扪心自问,他是那么可信的人吗?”翟雅静恶意满满地笑了起来,“噢,对了,你们可是住在一块儿的,那么亲密无间,你怎么可能不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?你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。就算知道他口口声声说喜欢你,爱你,转头又和别的女人上床,你也视而不见。”

 

“你就是犯!贱!”

 

翟雅静最后的话跟慢速效果似的,一字一句砸在棠真的耳边,终于引得她转过头去直视翟雅静的恶意挑衅:“你胡说!”

 

“我是不是胡说,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。”说着,翟雅静就拿出手机按下播放键,丢到了桌上。

 

视频里纠缠的肉体不甚清楚,可那一声高过一声的叫唤却如重锤般砸向棠真的耳中。她的双眼瞬间模糊成了一片,却咬紧了牙关没肯落下一滴泪。

 

“你倒是看呀,看我是不是在骗你?”见到她这样的反应,翟雅静的语气愈发开心愉悦起来。

 

棠真一把打掉了伸到自己眼前的手机,怒吼道:“滚!”

 

“这事儿在外头闹得沸沸扬扬的,视频里的女人,已经被远大的学生认出来了,好像是叫什么……石瑛?呀,这人你应该也不陌生了哦?”翟雅静看了眼她抑制不住攥紧的手,火上浇油道,“听说他们俩在学校里早就有了苗头,没想到,竟是连床都上了。嘁,我还当他是什么高岭之花呢,原来,他的床那么好爬……”

 

“你闭嘴!”

 

即便是被棠真的怒吼打断,翟雅静不但不恼,眼神里还带上了几分讥诮的怜悯:“被玩腻了抛弃的可怜人呐~其实,你和我根本没什么两样。”

 

******

 

滕藤被吴允娇一路拽上楼,快到石瑛家门前的时候,还是犹豫不决地停了下来。

 

“学姐,我觉得……社长应该只是想一个人静静,我们就不要去打扰她了吧?”

 

“怎么可能?她一个小时前还回了我微信的,后来连电话都打不通了,我怕她想不开。袁潇现在生死未卜,要是她又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,我该怎么办……”话未说完,她就红了眼眶。

 

滕藤年纪小,耳根软,只得顺着她的意思去按门铃。

 

无人应门。

 

接下来无论他们怎么拍门喊叫,里面都毫无动静。滕藤和吴允娇面面相觑了一眼,心底不约而同地生出了不详的预感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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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家新年好呀~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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