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半登客船

建议先看「完结短篇」再看「细碎片段」

『岛上花❈』细碎片段<六十五>(病娇禁忌向)


‹未来篇›-[受伤]


棠真几乎一宿没睡。

 

好不容易捱到了天光微亮,才迷迷糊糊地打了个小盹儿。

 

校门附近的早点摊早早便支了起来,只冷清的坐了三两个学生。棠真随便寻了个空位置坐下,照例点了份小馄饨。在等待上餐的间隙,她托着腮帮迷瞪着眼睛东瞧西望,以分散自己汹涌而上的困意。

 

“老板,来根油条。”

 

没一会儿,早点摊来了第四个客人。

 

“姑娘,豆浆刚出锅,热乎得很,要不要来一碗?”老板问道。

 

天色尚早,夜末的清寒还拖着条尾巴直往人身上扑,来一碗热气腾腾的豆浆的确再适合不过了。

 

“不用了。”

 

那女生的回答倒是出人意料。

 

棠真纳罕地看了过去。只见她背对着自己斜坐着,一手抓着油条一手拿着个保温瓶,干巴巴的啃了几口后,又时不时灌下一口清水送着咽下去。天气早已转凉,但她身上只穿了件套了薄褂的秋衫,单薄得同周遭人都有些格格不入。

 

看来不是不想喝,只是舍不得。

 

馄饨端上来的时候,那厢的油条已经啃完了,眼看有起身离开的架势,棠真也把目光收了回来,准备动筷开吃。心念电转间,她突然又把头抬了起来,直直盯着那道远去的背影。

 

灰色的秋衫,磨损的袖口,还有脱落的线头。

 

她似乎在哪儿见过。

 

 

******

 

不知是不是开始对那人留意起来的缘故,棠真偶遇她的次数似乎多了起来。每回见到她,无外乎都是孤身一人。

 

和棠真一样,但也不一样。

 

不同于自己对人事交际的随性无谓,她身上对外而伫的堡垒触手可及。她的独来独往和沉默寡言不是不在乎,恰恰正是因为太在乎,才选择将自己的敏感、脆弱、自卑和无措都彻底封存进自己的堡垒里。

 

她总是一平如水的样子,以至于棠真在陡然看到她的另一面时,瞠目结舌得有些失态。

 

那时午休刚过,整个校园还沉浸在困意未消的宁静里。棠真抱着书往教学楼走去,在经过拐角处时突然被一声怒喝吓住了脚步。

 

是她。

 

她似是在和谁说着什么,神情激动,脸上的惊怒显而易见。在噼里啪啦地发泄了一通后,她停了下来,像是在等对方的回答,而后继续斥责。

 

以棠真的角度,只看得到她,奇怪的是,也只听见了她的声音。

 

从始至终,她都没看到,也没听到有另一个人的存在。

 

像是在演一场独角戏。

 

似是感应到了棠真的视线,她突然转过头来,恶狠狠地盯着她。

 

那目光里的凶煞恶意,让棠真不禁心下一抖,手中的书掉在了地上。

 

刚好有同班女生路过,在看到这一幕后,对棠真好言相劝道:“那个罗远芳,是出了名的性格古怪,成天没个好脸色,心眼儿比针尖还小。有一回我不小心撞到她,还跟她道歉了,可她那表情却狠得像要杀人!吓得我立马跑了。你以后见着她啊,尽量绕道走,别一不小心惹着了,还不好收场……”

 

虽说是出于好心的提醒,但背后说人闲话总归有些不自在。棠真只点了点头,但笑不语。

 

******

 

远州大学的体育场上赛事正酣,矿泉水也在一箱箱地消耗。负责输运物资的的杨滨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这条干道上奔波几回了,即便是在这样秋高气爽的季节,背上也洇出了薄薄的汗。

 

“比赛都快结束了,得是最后一趟了吧?”路遇杨滨的另一个志愿者道。

 

“差不多了。”估摸着那边应该不急,杨滨干脆停下装水的推车,和那人闲聊起来,“还好我就负责这一天,不然我这胳膊这腿都得废了……”

 

学校下午举办篮球赛,整个年级提早一节课放学。既是左右无事,棠真便决定来趟远大遛遛弯。没想到这边的体育场上也是热闹非凡,看来最近都在扎堆办秋季赛呢。

 

棠真站在路边正给夏常安发着消息,身后忽然响起一声急促的惊呼:“小心——”

 

在她闻声要回头之际,一辆推车狠狠地撞上了她的腿弯子,又顷刻翻倒,矿泉水瓶滚落了一地。棠真双腿跪地,膝盖处钻心的疼。

 

“你没事吧?!”身侧有人赶了过来,要将她扶起。

 

“没,先别碰我,让我缓缓。”棠真双手撑地,细细地抽着气。

 

原本在边上闲聊的杨滨也大惊失色地跑过来,手足无措道:“同学,你……你没事儿吧?”

 

“你怎么推的车啊?站那斜坡上聊天还敢松手?!”最先赶到她身边的人显然已是气极。

 

棠真觉着这声音越听越耳熟,转头看去,不出所料,确是熟人。

 

见惯了滕藤安安分分的老实样子,乍见他这样气急败坏,倒挺稀罕。

 

“我,我是把车放好了的,我也不知道它怎么就滑下去了……”杨滨也知自己的解释苍白无力,赶忙担起责,“我送你去医务室吧!”

 

棠真扶着滕藤的手臂慢慢站了起来,摇头道:“不必了,没那么严重……”

 

“不行!你必须去!”滕藤打断她道。

 

看他这一本正经的认真模样,怕是推脱不了了。棠真只好将那个六神无主的志愿者打发走,由着滕藤将她搀着走去医务室。

 

所幸只是简单的擦伤,伤口看着吓人,但也不至于动了骨头。校医给她处理了下伤口,又嘱咐几句后,便出去了。

 

滕藤站在一旁,看了眼棠真,欲言又止道:“你最近……是不是有些倒霉?”

 

经他这么一提,棠真觉着还真是。不是作业本被划,就是差点被花盆砸,现在还受了伤……也不知是触了哪家的霉头。

 

看她沉思不语默认的样子,滕藤愈发确定心中所想:“你先好好歇着,我去拿点东西。”

 

滕藤前脚刚走,手机后脚便响了起来。

 

“到了吗?”是夏常安。

 

“到了。”

 

“在哪儿?”

 

“在……医务室呢。”不知怎的,她分明没做错什么,心里头却虚得慌。

 

“你怎么了?”那头声音顿沉,她似乎都能想象到他紧拧眉川的样子。

 

“没什么,摔了一跤而已。”

 

“上药了吗?”

 

“嗯。”明知他看不到,但棠真还是下意识忙不迭的点头,“上好了。”

 

“等我。”

 

话音方落,通话也蓦然中止,整个医务室重新陷入安静。体育场上的喝彩欢呼遥遥传来,分明很是热闹,却愈发衬得这里鸦雀无声,静得让人发慌。

 

许是窗户未关,有风袭入,带得病床上的隔帘上下翻飞,猎猎作响。可眼下她也没那个心力起身关窗了,索性往床里头缩了缩,尽量避开风口。

 

医务室入眼之处尽是一片白茫,盯久了便觉恍神。棠真晃了晃脑袋,聚焦了下眼睛,却突然盯在帘子上不动了,被中的手也渐渐攥紧。

 

隔帘后,似乎有人。



评论(8)

热度(67)
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