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半登客船

建议先看「完结短篇」再看「细碎片段」

『岛上花❈』细碎片段<六十六>(病娇禁忌向)


‹未来篇›-[明了]


洛夫克拉夫特曾说——人类最古老而强烈的情绪,便是恐惧;而最古老最强烈的恐惧,便是对未知的恐惧。

 

她一天不看清那东西究竟是何模样,就一天被那虚无缥缈的恐惧逼得无所遁形。倒不如亲手撕下那重重迷障,直面敞亮,看它究竟是人是鬼!

 

棠真一面作出抵御姿态,一面悄然伸出手去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扯开隔帘……

 

若非他反应迅速身手敏捷,那硬邦邦的手机怕是得直接招呼到他脸上去了。夏常安擒着她来不及缩回去的手,对上她一脸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坚毅皱眉道:“你在干什么?”

 

“我……”棠真彻底愣住了,脸上登时烧得如火如荼,憋了半天说不出话来。

 

“怎么见鬼似的看着我?”

 

“我还以为……是变态呢。”她讪笑着回道。

 

夏常安的目光很快被她腿上的伤口牵引了过去,眉头皱得愈紧:“怎么弄的?”

 

“有个冒失鬼的手推车把我撞摔了。”

 

“什么手推车?那人是男是女?叫什么名字?是超市货员还是志愿者?”

 

夏常安一连串的发问让棠真不知从何说起,只随意敷衍着都是小事不用追究。

 

他沉沉的目光在她脸上定格了好一阵后,终是没再继续追问,转过身去,坐上床沿,言简意赅道:“上来。”

 

“不用不用,我能走。”棠真说着就要自己下床去。

 

“我不说第二遍。”夏常安的语气又沉了几分。

 

棠真十分识趣儿地缩回了要下地的腿,挪蹭到他背上。夏常安双手扣着她的腿弯,一下便站了起来。她紧紧盯着他的侧脸,在没捕捉到任何勉强的神情后,心下暗暗松了口气。

 

怎料,他近在咫尺的话旋即直直冲进了耳中:“晚上少吃点。”

 

缠绕在心头的惴惴不安瞬间被羞愤难当盘亘占据:“你……放我下来!”

 

闻言,夏常安却是双臂用力,将她整个身子往上托了托:“还有劲儿生气,看来伤得不重。”

 

“放我下来!我不要你背!”棠真恨恨地攥拳捶上他的肩头。

 

他却不理,大步流星地走出医务室,来到了嘈杂的室外。这附近的学生虽不多,可一旦碰见就难免会招致一些好奇的目光。她仿佛都能感觉到跟扫描机似的打量着自己的视线,只得把脸紧紧地贴上他的后背,任由头发遮掩臊得通红的脸。

 

即便隔了层薄外套,他似乎也能感受到紧贴在自己背上的温软,还不甚安分的磨来蹭去,活似滚滚碾碾的糯米团子。

 

撩拨得他一阵心神微荡。

 

于是棠真听到了透过后背传至耳畔的声音,既闷又沉:“别乱动。”

 

听得出里头暗藏的愠怒,虽是不明所以,但她还是乖乖地俯背不动了。

 

夏常安的背宽厚暖和,一颠一颠的,像摆渡的小船。棠真的眼皮没一会儿就耷拉了下来,在困意叠加上涌的时候,她心底又恍恍惚惚的生出不安的触角来。

 

她好像……忘了件什么事。

 

“我听家里老人说,沾了什么不吉利的东西后都得做点法事去晦气,我特意给你求了些降妖除魔的灵符……”当滕藤拿着一叠符纸兴冲冲地赶回医务室时,入侵的冷风在空荡的室内席卷了一圈后,又拂过他手中厚厚的符纸,哗啦啦直响。

 

******

 

棠真醒来的时候,肚子咕噜噜直叫,也不知是自然醒的,还是被馋虫叫醒的。客厅里只开了盏落地灯,穿着家居服的少年陷在光影里,正在和人低声通话。

 

“……好,找人的事就麻烦你了。”

 

待她走上前时,通话已经结束。棠真小臂抵着绵软的沙发,探着脑袋想窥一眼夏常安的手机屏,好奇道:“你在干嘛呀?”

 

夏常安起身时顺势揪了把她的脸:“没什么,吃饭吧。”

 

“其实……”棠真隐隐觉得跟今天的事情有关,斟酌了会儿,继续道,“人家也不是故意的,而且我就是点小擦伤。”

 

“公事公办而已,不用紧张。”夏常安戴上隔热手套从电蒸箱里端出温着的菜,“也是为了避免他错误再犯。”

 

话都说到这份上了,棠真也不好再多加干涉。

 

夏常安炖了豆腐鲫鱼汤,浓香奶白,鲜得她舌头都要掉了。

 

“我明天有事,不回来了。”他忽然道。

 

棠真嘴里还嚼着菜,含混的应了一声。

 

“冰箱里备了菜。”

 

旁的他也没再多说,点到即止,言外之意却已昭然若揭。

 

棠真面上自是从善如流,心里却是抑制不住的腹诽,他这“管家婆”属性未免也越来越强了。

 

看着她眼角眉梢间流露出的不耐,他怎会不明白她在想什么?他非但不恼,反而愈发定死了自己“管家婆”的形象:“我留了食谱,要是不知道吃什么,照着食谱做就行。”

 

“……”

 

******

 

因棠真腿上有伤,体育老师便免了她的课例跑圈,只叫她去器材室帮拿体育用具。半隐在繁茂树林里的体育器材室就像个匣子,小巧而隐秘。许是来得太早,器材室里并无旁人,她也乐得不用和平时一样挤得像沙丁鱼罐头。

 

这里空间小,用具却多。货架与货架之间的空隙窄得只能容下两人侧身行走,各类体育用品分门别类的堆放其上,似乎一个不小心的转头摆手就能把东西扫下来。

 

棠真全神贯注又小心翼翼地挑选着,并未察觉有道虚影一晃而过,也没注意到跟前已经摇摇欲坠的货架……

 

“施然,施然!”

 

直至听到队友拔高音量的叫唤,施然才将发愣的目光收回来。

 

“看什么呢?”

 

“没什么……”嘴上虽这样说着,他却将手中的篮球抛给了别人,“你们先上场,我待会儿就来。”

 

刚刚无意间瞥到棠真走路的姿势有些古怪勉强,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儿?施然揣着满心疑问,径直往器材室走去。

 

怎料,他一赶到门口,便看到了货架即将倾倒的瞬间。他的大脑一片空白,身体却迅速地做出了反应,冲过去将棠真拉出了危险区。与此同时,架子上的球棍球拍泄洪似的乒哩乓啷掉了一地,她原本站立的地方也被轰然倒塌的货架彻底倾轧。

 

二人看着狼藉一片的现场愣愣不能回神。待施然后知后觉地扶起棠真,问她情况怎样时,却被她凛若冰霜的神情骇得噤了言。

 

事到如今,她算是看明白了。

 

它不仅要她不得安生,还想要她的命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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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来是想写的脸蹭蹭,写出来感觉居然有点不对,所以顺势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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